齐鲁与河洛的新奇见闻

有时会有人客套地说，中国你都走遍了吧。
差得远呢！
那还有什么处所没去？
没去的处所当然良多，但第一时刻涌上心头的经常是这个：
黄河流域。
喜欢往西部跑，因为喜欢纯净的自然风光。远离了人群喧哗，纷繁布景，那儿那里的年夜山洪流显得至情至性。
然而，远古时代的黄河，也是山青水秀草木碧绿的。所以才有人早早在那儿那里垦荒假寓，然后在岁月浸润中生出良多富贵似锦，再在岁月风霜中把朱颜褪尽，周而复始，生生不息。直到今天，就算曾经的青翠翠绿都酿成漫漫黄沙，掀开厚厚的土地，依然会见到层层叠叠，都是曾经的尘凡万丈，无比辉煌。哪座殿堂不曾礼乐钟鸣，哪座楼台不曾轻歌曼舞，哪座诗院不曾书声琅琅，哪座城墙不曾铁马金戈？只是现在，尽归默然。
这土地，人称华夏。不是没有风光，只是那风光叫做历史，叫做人文，埋得深，读不透。
终于在这个沙尘飘动的春天来到这里，补一节浅浅的课。

卷一：春花
华夏之旅，从一个最浅易的主题入手。
四月赏花，去看那倾国倾城的绝色，国色天喷香的牡丹。
菏泽仍是洛阳？天平摆来摆去。
最后双方都去，皆年夜欢喜。

很早很早以前，牡丹已经是名倾全国的“洛阳花”。
花开花落二十日，一城之人皆若狂。
但我最早熟悉的那两朵，来自曹州。《聊斋》里斑斓的牡丹花仙葛巾和玉板，是曹国夫人的女儿，她们住在曹州。
曹州，今天的“牡丹之乡”菏泽。
春日的菏泽百花园，铺天盖地的姹紫嫣红，千姿百态的艳丽华贵。这园子不外100亩巨细，然而栽满众多分歧品种的牡丹，红白粉紫，色色齐全，相邻的两株，仿佛都没有不异的。
辉煌的阳光下，每一朵牡丹都开得浓烈鲜艳，丰满丰润。小的似碗，年夜的如盆，单瓣的明丽，重瓣的妩媚，千瓣的华美。牡丹花，每一朵都华美贵气还不算，花色品种还尤其繁复。置身牡丹花丛，如同置身一座宫殿，方圆尽是宫妆丽人，个个艳绝人寰，却又妆容各异。难怪有那么多写生者，随便对着哪一朵，都描绘得那么专心。
然后，我见到我记忆犹新的葛巾紫。花瓣重重叠叠，姿态圆润划定礼貌，那淡淡的紫色，恰是我喜欢的。
不外葛巾紫现今的名气可能还不如玉板白。中国传统喜“正色”，黄是最好的，皇家专用呢，曩昔姚黄有多出名。再来是红白粉，牡丹8年夜色系，这三色怕是最常见的。绿牡丹和黑牡丹据说斗劲珍贵，蓝紫色系风头仿佛弱一点，有时还不如一些复色牡丹，好比二乔。
在菏泽没怎么见到黄牡丹。绿牡丹和黑牡丹倒见到了，在牡丹园。
曹州牡丹园，号称世界最年夜，园子很气派，牡丹植株却过于矮小，枝叶也过于扶疏，远看花已开得稀落，近不美观甚至起头残落。
其中有一棵，矮矮的个儿，怯怯的花苞，欲展未展，带着淡淡的绿色，看样子，仿佛就是豆绿了。
也有植株高峻，花朵繁密的，傍边便有好几棵花色深浓如墨的黑牡丹。何如这样的花株又经常用围栏护了起来，只能远不美观，不能近玩。
后来菏泽的伴侣说，牡丹园的花多是新栽的，百花园却多是年湮代远的野生牡丹。
难怪百花园的牡丹蓬勃葳蕤，错落有致得多。那棵比人还高的“老花王”，岁数都已过百。
一株牡丹想要与人比肩，原本需要经由漫长的修炼。难怪常年夜用对葛巾的身份发生思疑时，葛巾会如斯沉痛生气。
而牡丹园里低矮贴地的，不外是幼小的牡丹娃娃，明天未来方长呢。况且那儿那里花枝虽弱，浓烈的喷香气却是不假。谁说斑斓的花儿就不喷香，牡丹色喷香俱全，所以才成了花王。

又过了两三天，正在谷雨时节，赏看牡丹，移师到了洛阳。
碰上下雨，心里担忧会看到春红零落成泥。牡丹的花瓣其实极懦弱，乍看如同小时用来折花的皱纸，若何经得春雨辚轹？
在白马寺，冷雨霏霏，打着伞去和牡丹亲近，成见一下打破。这里的牡丹概略只是寺里种来点缀的，占地不多，品种也单调。然而花株正当丁壮，不像百年迈花精身段沧桑，也没有年少小花妖的底气不足，一棵棵枝繁叶茂，硕年夜无朋的花朵开得义正词严。雨水津润之下，叶子加倍显得翠绿欲滴，花朵也加倍艳丽精明，拍摄出来的下场，比晴天还胜一筹。
乘兴又到了白马寺对面的神州牡丹园。这里有年夜田，有小棚。年夜田牡丹跟曹州牡丹园的近似，良多起头干枯，惟有赵粉开得最盛。小棚里却是春色满园，各色牡丹争奇斗妍，与百花园对比不相昆季。只是百花园的似乎加倍自然，而此地情形仿佛加倍雍容，牡丹的品质也似乎更为高尚。
甫一进门，便有一丛灿若华锦的黄牡丹，开得骄傲自得。
园子里还有一处，专门辟来供人赏识“花王”。不是哪一棵老牡丹，而是一个品种。每一朵花，都硕年夜如同小脸盆。
隐约然王者气焰。
惟有牡丹真国色，花开时节动京城。
事实下场，洛阳是王城，“牡丹之城”，尽管有人说，洛阳的牡丹，原本也源自菏泽。

从济南起行，其实一路见过春花无数。桃花烂漫，樱花妖娆，泰山的迎春安闲安闲，岱庙的紫藤含蓄内敛。
从未想过牡丹有专美的事理。南方鲜见这花，生不出激情，况且潜意识里，牡丹俗艳，没有风骨。
不知谁灌注贯注的不美观念。然而歌里唱，汉子久不见莲花，起头感受牡丹美。
女人唱这歌时，不无哀怨。
这不美观念还真根深蒂固。
但我终于见到牡丹了，瞬间年夜白什么是回眸一笑百媚生，六宫粉黛无颜色。
胡红赵粉，魏紫姚黄，不外是生成丽质难自弃。若论品质，也是济世救人的良药。关于牡丹仙子的传说那么多，也没有一则说她坏心的。
春天的华夏年夜地，牡丹就是傲视群芳的国色天喷香，无可争议。


卷二：山岳
登泰山而小全国。
那是孔子的年月。
泰山海拔1545米，今天看来其实不算高。南天门到玉皇顶的一段，也完全没有我想像的遥远。
但山上的风很年夜，完全出乎我的意料。在天街，在日不美观峰，在孔子庙，在玉皇顶，山风猎猎，头发瞬间卷成乱草，打在脸上隐约作痛，凉气穿过身体，凛凛如刀。
此前的五岳，我只到过衡山。初秋的南岳虽凉，回禄峰上也没有这样的冷峻山风。
于是起头对泰山敬畏。怎么说也是五岳独尊。
泰山的尊贵地位，用历朝历代金石加冕堆叠而成。我们曾走到红门孔子登临处，若继续步行上山，必然会看到良多碑文石刻。
但我们折返了，从天外村乘缆车上南天门，为了节约时刻。
下山时，却把省下的时刻都花在了并非传统的第3条爬山线路上。纯粹是无心插柳，因为桃花峪的名字激起良多联想。
山阴的一面，风的劲道涓滴不减。经常在石阶转角之处，横风突如其来，人就蓦然一晃，摇摇欲坠。
护栏不多，游人更少。两个小时下山途中，年夜部门时刻是我们几小我自娱自乐。偶然也会碰着一对情侣，手执桃花，姗姗地迎面而来。
那桃花想必是桂林一枝，因为一路上桃树虽然不少，年夜部门却仍是含苞未放。与近旁苍郁的松林和远处烂漫的迎春对比，生出几分亏弱萧瑟。
人世四月芳菲尽，山寺桃花始盛开。但此刻只是清明谷雨之间的阳春三月。
终于到了索道泊车场。车子开下山时，我们面前一亮。山道两侧，云蒸霞蔚，开满辉煌的桃花。飞红铺粉，宛若满天艳丽霞光，直达遥遥天际。
鬼使神差，我们看到东岳泰山的另一面，温柔，而不是威严。

带着酸疼的腿继续旅程。痛苦悲伤每日加深，自小腿伸展到年夜腿，至龙门石窟，达至极点。
可是前方还有嵩山。
中岳嵩山，因为少林寺而闻名。
于是我们就去少林寺。少林寺在少室山上，那也是嵩山的一部门。爬上山腰的二祖庵，一样可以看到四周群山环抱，青翠黛绿，属于嵩山的风貌。
不雅鉴赏自然风光最好的应该是三皇寨，但它距离山门太远。不想走马不美观花，门票上的景点只好有所舍弃。
我们再一次和传统玩反差。在泰山选择自然，在嵩山便撷取文化。在塔林穿梭流连，在少林寺院摆出各类花拳绣腿嬉笑打闹。倏忽发现，一切痛苦悲伤戛然而止，又恢复身轻如燕。

卷三：庙堂
在我们心目中，少林寺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寺庙。
把它算作圣地，是因为片子《少林寺》，因为炉火纯青的少林技击。
到了少林寺，第一要看的当然是技击表演。
没有开场，已经是里三层外三层的水泄欠亨，我们只能挤到台子前方席地而坐。这样也好，近距离感应感染，每一拳挥过，每一腿扫来，都是虎虎生风。
20分钟的表演，人人看得如痴如醉。硬桥硬马的铁布衫，柔若无骨的孺子功，刚柔并济的八段锦，形神兼具的形意拳，都是真功夫啊！年青的武僧且个个英挺帅气，目光炯炯，年光倒流，不也是那20年前的觉远！
少林寺的边上，即是技击黉舍。孩子们从小在这习武，概况上似乎背离传统的教育理念，但在这嵩山幽谷中，伴着密密竹林，青青草地，潺潺流水，淡淡花喷香，专心地演习身手，不也是一件纯粹的欢愉！
况且听着雄浑的禅院钟声，耳濡目染的禅意陶冶，年湮代远堆集下来，心灵也会成长。
少林寺事实下场是千年名刹了，少林功夫也有千年历史。现在寺院里仅存的那口年夜锅，据说已经是昔时最小的锅了。少林僧众三千的时辰，这锅可炒上百人吃的斋菜。
若何炒呢？仍是功夫。
千年事月，也铸就了肃静神圣的塔林，至今保留无缺。
塔林，埋葬着少林历代高僧。古老的灵塔造型各异，参差错落，聚积成林，穿行其间，除了肃静肃穆，还有一种出格的感受，仿佛与清风常在的随意，与流云共生的自然。
这种古朴禅意也不是各处可见。好比十方禅院，其实就是五百罗汉堂，进去之后“随缘”点到某尊佛像，自然就有人拿着喇叭喊：请到何处让师父讲解。
倒也不必介意，唐僧也要向如来学生行贿才能拿到有字经书呢。佛家本出自世俗，点罗汉的游戏，不外也是投世人所好的俗套。
我说不劳师父讲解，自己可以看懂。我点中的某尊者，确实配有浅白的注解，年夜意是尊者有无限聪明，可看头世间万物前因后果。他心里清净如同莲花，点化世人的热情又炽烈如同火焰。
若这就是我的宿世真身，或今生映像，倒也不错。
嵩山还有一座永泰寺，与少林寺遥遥相对。我们没有进去，因为不知道，那本是释教传入中国后的第一座女僧寺院。

华夏不乏寺院。
洛阳白马寺，第一座由朝廷出资兴建的寺院，距今已经1900多年。寺院里林木深郁，依旧喷香火鼎盛。没有旅游景点常有的闹热强烈热闹荣华，却是洗澡在4月春雨中的兰花和牡丹，把人带入一种芬喷香安好。
喷香山寺，紧挨着龙门石窟，依山而建。蓊郁的树林中，禅堂殿阁跟着山势渐次升高。晚年的白居易在这里隐居，天天呼吸山林清幽气息，聆听飞鸟鸣唱，伴着暮鼓晨钟，推敲诗书文章，想来也是无限的舒服。
所以死后就葬在了喷香山寺旁的白园。
白园很隐逸，不如关林出名。洛阳关林，集关公墓冢和祭庙于一身，天天迎来送往不少旅客，傍边自然也不乏真心的朝圣者。
泱泱华夏，几千年也就出了这么一个武圣人。

文圣人影响力更年夜。
春秋时代，孔子在鲁国出生，“眼露白，鼻露孔，口露齿，耳露轮”，模样怪异。然而这位脑壳形似山丘的异人，日后缔造了儒家学说，从此成为中华平易近族的精神翘楚，位子紧紧坐足2000多年。
孔子的家乡在曲阜。到曲阜去，自然要拜访三孔。
孔府，孔氏族人的居处，一座庭院深深的年夜宅。直至平易近国时代，孔家人还在这里糊口，现在的布设即是那时的样子。孔府的规模履历代成长而成，正屋厢房，回廊照壁，建筑结构有条不紊，恭谨有序。园中花木年年开，年年谢，不知道见过几任主人出生，又见过几任主人离世，送往孔林。
孔林，复杂的家族墓地。上至至圣先师孔夫子，下至80代后的孔门后裔，这片郁郁苍苍的山林专供孔家人在黄泉下相聚。2000多年的团结一致，也算绝无仅有。
至于祭奠，就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。世界上的孔庙供奉的都是孔圣人，而曲阜这一座应该是最年夜最正宗的。密密麻麻的石碑，由历朝历代皇帝册立，足够凸显曲阜孔庙的身价显赫，而金顶赤柱、勾心斗角的建筑，挺拔粗壮、枝叶葱郁的汉柏及银杏，也足够明示其古老神圣。
孔庙是人文胜景，亦有可不美观风光，近似的，是泰山脚下的岱庙。
岱庙殿堂已然雄浑，花木尤其兴旺。去的时辰，见前庭几株桃花正在盛放，光华灼灼，桃树下的牡丹也开得娇艳悦耳。庙堂前又有一列樱花，开得竭尽全力，全身披满粉红霞帔，樱树下更是落英缤纷，铺陈出一袭美丽花毡。
岱庙一侧，是汉柏园，那些高峻威武的柏树，从汉代繁衍至今，见证过千年寒暑。另一侧是唐槐园，槐树细密的叶子撑出一片绿色的天空，那也是唐朝播下的种子。
从齐鲁到河洛，华夏处处是古老的庙堂。不知有若干好多达官显贵、名人高人在那儿那里出没，上演过若干好多出人声鼎沸、卷烟缭绕的富贵戏码。
到最后，都要回归年夜地，栖身墓园。

卷四：林园
传统的汉字，应该长短常邃密微妙。
平常人死后入墓，坟头仍是要修葺一下的；草草的小土包只好叫冢；皇族就分歧了，死后总要修个陵，如同地下宫殿一般；若是这建筑在地面上也峭然耸立，那即是林，圣人专用。
曲阜孔林，即是一座名符其实的葱翠园林。处处是古木参天，遮云蔽日，走在其间自然生出几分清凉。尤其是林道两侧，两排古柏如同盘龙抱柱，夹道耸立，粗壮的树干带着虬曲的纹理，灰白的树皮透出浑朴的质地，静默无言，却似乎道尽千载沧桑。
这林子已延续2000多年，成长成今天世界上最年夜的家族墓地，占地2平方公里。苍松翠柏荫蔽之下，是座座年月各异、形制分歧、巨细纷歧的坟墓。傍边最主要的当然是孔子墓了，碑上刻着“年夜成至圣文宣王”。
孔子并不伶丁。在他的右方有平房一座，纪念子贡独安闲这结庐守墓3年。在他的左方，是其子孔鲤墓，前方，则是其孙孔伋，号称“携子抱孙”。孔伋墓要比孔鲤墓讲究，事实下场他担任成长了孔子的学说。
精神老是需要传乘的，年夜约这就是建林建庙的意义。
与孔林相对，该是关林了。洛阳关林，只有一个墓冢，埋葬的是关羽的首级。孔林很年夜，所以孔子墓并不凸起。关林则分歧，占地不多，墓冢却相当巨年夜，据说是因为来这里拜祭的人总要随手添上一掊土，天长日久所形成。后来就有了墓前那矮矮的围墙，说是为了防止坟冢无休止的扩年夜。
说法有些传奇。然而也合乎关公的身份。原本也不外是那战火纷飞的三国时代众多武将之一，独独被挑出来封圣封帝，人物神化，过程神话。可是那么多年来这神话一向化到最通俗的中国人心里，可见我们何等钦慕千秋忠烈，义薄云天！

千古风流人物，应该不会都是一种入世的类型。
少林寺的僧众也爱家国的，可是在塔林自然可以感应感染到另一种艰深，属于世外。
徜徉在白园，四周茂林青青，身边牡丹绽放，吟咏着长恨歌和琵琶行，恍然又是另一番高洁隐逸，怡然自得。
在白马寺，一边看着安放高僧舍利的齐云塔，一边看着塔下唐代名相狄仁杰的墓，倏忽发现，出生避世与入世原本可以这么协调相处。
华夏的土地泰初老，一不小心就会撞见一座墓园。其实也是与前人无言对话的机缘，一块块石碑，说的都是那些久远的故事，富贵，也伴着苍凉。

卷五：玉石
石头不用刻成碑，也一样会措辞的。
像龙门石窟的石像。
他们必然有过相当华美的形象。在北魏石窟初开，在盛唐年夜量砥砺的时辰，人们坐船穿过伊水，举头往西边的山崖望去，必然会瞥见美轮美奂的满天神佛，服饰华美，光华艳丽，姿态优雅，神气安闲，笑看芸芸众生的奔波。
而此刻，龙门青山依旧，伊川绿水常流，那曾经集皇公贵族财力兴建的都丽堂皇的石窟佛像，却黯然失踪色，残缺不全。彩漆剥落了，佛们都变得朴质起来；良多雕像失踪去了头颅，看不到佛的神色，也就摸不到佛的心里。
只有奉先寺的卢舍那佛仍是保留无缺的，所以也就成了今天龙门石窟最为人熟知的代表形象。据说这佛像是武则天的化身，所以能逃过千年的风霜与洗劫。佛像高峻威严，却又带着慈美细腻的神色，与蒙娜丽莎的微笑有一比。
确实出色。出色的石头会唱歌。
梅花玉，就是一种出色的石头，黑色的底嵌着自然的绿色红色白色花纹，仿佛梅花朵朵。那是河南汝阳特产的玉石，汉光武帝曾封为国宝。今天却是价钱低廉的公共消费品，我买了一枚戒指，也不外5元钱。
美玉和石头，有时并不很泾渭分明，尤其在经由漫长的岁月之后。

我们从山东济南到泰安，到曲阜，到菏泽，走过昔时的齐国和鲁国，来到河南洛阳。在这中州年夜地的千年古都，又盘桓了数日。一路随性游走，无意中成就了一段访古之旅。
只是那不竭一再的楼台殿阁，不见得都是真正的事业，一现在天的人，也不见得都遗传了憨厚古风。
在曲阜，就莫名其妙地被拉去“孔子研究院”。现代人斥资兴建的粗简馆藏，安插不专业，讲解也对于，门票却不迷糊。然而也得原谅，孔方兄也是姓孔的。
在河南，更被的士司机、街边擦鞋老妇甚至景区工作人员忽悠几回，想起时下国人说起“河南人”都神色暧昧，隐约有所贯通。但从来不认为人道必然随地域批量出产，但愿只是偶然碰着了斗劲高的比例。事实下场这块土地叫做华夏，我们在这个国家舞了几千年的龙，雕了几千年的玉，次品的比例应该更低才对。
一种回首回头回忆，也是一种等候。


（2006.5）
洛阳龙门石窟的奉先寺卢舍那佛，据说隐喻了武则天的形象。